擱淺的魚

（新社員） 顧培三 X 何意澤

『你在他身邊，他是不會好的。』

不知怎的，何意澤今夜寫歌寫到一半突然腦中冒出了這句話。他沒有忘記那天在社團教室顧培三對他說的這句話。

其實他是知道的。裴世廣的軟弱、自卑、逃避……那些種種的負面情緒他都一清二楚。他知道，因為在何意澤面前這些黑色氣息總是特別明顯。

他一開始是被他的光吸引，像那一頭金髮一樣。而愈去看就陷入愈深，像是被那撮粉紅色慢慢捲入然後糾纏在一起。可是後來他發現在自己面前的裴世廣卻漸漸變得黯淡，那不是他想要的，卻無能為力又無法自拔。像是卡在排水孔的頭髮，明知道自己會害浴室淹水，卻只能繼續緊緊貼住，沒有人來阻止的話就任由事情愈演愈烈，直到某個人將他撿起。

此時手機開始震動，何意澤看了一下來電者之後，思考了一下決定接起。

是顧培三打來的。在那之後他們斷斷續續地連絡，偶爾會約出來喝酒閒聊或抱怨，或是──約出來打一砲。

何意澤在掛了電話之後便抓著外套錢包和鑰匙出門了。

目的是他們最常去的那間酒吧。

又是都衍吾的事。其實何意澤很想把那句話還給他。不，給都衍吾好了。他再清楚不過了，他的感覺一向很準，他看得出來誰是誰不是。那是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時候用痛換來的，他知道愛上跟他們不是同類的男生會是怎麼樣的結果。總有一天都衍吾會遇見自己喜歡的女生，總有一天都衍吾會發現那不是愛只是很深的依賴。這些他都知道，可是他也知道十幾年的愛戀怎麼說放就放呢？到逼不得已要放的那天，那麼痛的顧培三再怎麼想保護，都衍吾也會受到傷害的吧。就像他和裴世廣一樣，痛的不會只有一個。

於是他繼續聽著繼續想著，然後在顧培三走出店門往汽車旅館走去的時候很自然地跟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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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事之後他們的習慣是背對背坐在床的兩側抽菸。彷彿是要將剛剛的激情都沖淡一樣，兩人靜靜吸著然後將煙霧吐出模糊一切。彷彿剛剛的肉體接觸、碰撞、親吻都不存在。彷彿他們剛剛沒有做愛，心中塞著的那個人還是獨一無二的存在。

可是今天有點不一樣，顧培三打破了沉默。

「欸，你還記得我那天在社團教室跟你講的那句話嗎？」

「……你講很多句。」

顧培三向後看了一眼何意澤還是光裸著的背。

「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說哪句。」

「…記得。」

其實何意澤每一句都記得。

「你還愛他吧。」

何意澤沒有答話。

「我在想啊……」

何意澤第一次在超完美執事的語氣中讀到不安。

「我想在你身邊，我想讓你好。」

因為空調吹送而有點冰冷的肌膚感覺熱度貼上。顧培三從後方環抱住了何意澤。

當放手是讓愛的人更好的唯一選項時，雖然痛得不得了可是卻都會這麼選擇。

可是當在一起是讓愛的人更好的其中一個選項時，他們就終於能夠得到幸福。

或許閃耀的金髮是該跟金色一起閃亮的，用黑色擁抱住只會使它黯淡吧。

光已經遠走無法再擁有，但一點溫暖也很好。

何意澤在轉過身前是這麼想著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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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好像真的很容易打出一些奇妙的東西欸。

其實是因為一些事件有感而發吧所以打了這篇，但好像也沒有講得很透徹齁。

啊語氣不通順什麼的話請原諒我其實有點睏(<很愛找藉口)，可能起床會再潤吧但應該有很大的機率不會，因為我再看可能就會很想把它刪了。